钟南山：已出现同患流感和新冠病例，「好疫苗」目前仍需两三年

今天，钟南山院士在公开发言中表示，随着冬季来临，流感进入爆发期，未来我们将会面临同时患有流感和新冠的患者。

对于大家最关心的疫苗，钟南山表示，目前一些公布实验数据只是指标之一，还需要考虑生产成本、运输保存、抗体维持时间等因素。要找到可供大范围使用的「好疫苗」，目前来看起码需要两三年。

已发现多例新冠流感合并感染

钟南山在讲话中提到，目前收到的反馈情况中已有 4 例同时患有甲流和新冠的病例。事实上，新冠流感合并感染的情况早在今年 2 月就有报道。

在一篇发表于预印本论文平台 medRxiv 上的研究中，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检验科主任李艳等人分析了自 2020 年 1 月 21 日至 2020 年 2 月 9 日的 8274 名新冠病毒密切接触者，发现 316 例患者中，6 例出现合并其他病毒感染的情况，其中就包括 3 例甲流感染。

5 月 14 日，北京医院呼吸科教授、大内科主任孙铁英提到，在武汉收治的 50 例重症新冠肺炎病人中，有 18 例流感核酸检测呈阳性，「新冠病毒和流感合并感染者很多」。

此后，土耳其、伊朗、日本、保加利亚等国家和地区也先后报告了新冠合并流感的合并感染病例。

论文截图

一例较为详细的病例来自中日友好医院。一名有武汉旅居史的 69 岁男子在 1 月 23 日出现发热、干咳等症状，鼻咽拭子显示甲型流感阳性，但 COVID-19 呈阴性。在口服奥司他韦出院后，患者在 1 月 30 日出现持续发热和呼吸困难加重的情况，返回医院，鼻咽拭子样本喝痰样本 COVID-19 均为阴性。

随后，医护人员对该病例进行支气管镜检查，获得支气管肺泡灌洗液（BALF），再对 BALF 进行基于宏基因组新一代测序技术（mNGS），确定病原体为 COVID-19，同时 BALF 的 RT-PCR 也呈 COVID-19 阳性。该病患被确诊为新冠合并甲流双重感染。

而这个病例突出了再双重感染下，诊断 COVID-19 所面临的两个挑战。

一方面是，从上呼吸道标本中检测出新冠病毒的试验，敏感性可能不够，还需要痰样本和支气管肺泡灌洗液标本的检测。

另一方面，COVID-19 与其他呼吸道疾病的鉴别诊断十分困难，尤其在流感季节，如果患者出现流感检测阳性但新冠假阴性，就很有可能造成误诊和漏诊。

流感发病率较往年相对下降

在我国大部分地区，呈冬春季节性流行的流感每年可带来平均 8.8 万例呼吸系统疾病超额死亡，占所有因呼吸道疾病死亡的 8.2%。尤其对于孕妇、儿童、老年人和其他慢性基础疾病患者而言，流感的危害更为严重。

但一个相对的好消息是，由于新冠和流感的防控措施基本完全重合，在新冠背景下，今年秋冬的流感发病率可能会出现小的降幅。

中疾控最新数据显示，新冠防控措施使 2019-2020 流感季节同比往年缩短 6 周。自 2020 年 1 月下旬以来，全国哨点医院接收的流感样病例中，流感病毒阳性率迅速下降，和往年平均水平相比，南方省份下降 63.9%，北方省份下降 81.6%。

流感病毒之外，其他传染病也一定影响。今年 1 月至 7 月，全部 40 种法定传染病累计报告病例 3744135 例，较近 3 年（2017-2019）同期平均下降 25%。

钟南山讲话视频截图

尽管如此，新冠流感双流行的挑战仍然不容忽视

同样是通常以呼吸道症状为主要临床表现，流感和新冠的双重流行给鉴别诊断增加了不少难度。

中关村美年公众健康研究院执行院长宁毅教授指出，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出现「严打和忽视并存」的情况，也就是对新冠非常重视，但忽略了合并感染或双重流行带来的威胁。

「对所有出现症状的患者，我们首先要排除新冠，这将给医疗系统带来一定的鉴别诊断的压力。另一方面，由于症状难以区分，个人可能对疾病存在侥幸心理，因此，也存在延误就医和发生家庭传播的可能性。」

流感疫苗生产增加，仍供不应求

受到新冠疫情影响，今年的流感疫苗接种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为了配合疫苗接种工作，今年流感疫苗首批批签发时间提前了一个月。据财新网报道，7 月 14 日，中国生物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生产的流感疫苗获得了 2020 年国内第一批流感疫苗生物制品批签发证明。

截至 8 月底，流感疫苗共计批签发 1054 万支，同比增长 52%。北京协和医学院教授冯录召预测，2020 年流感疫苗批签发量预计达到 5000 万剂。但冯录召同时也提到，5000 万剂批签发量也仅能覆盖中国 4% 的人口。

图源：参考文献 2

一些疫苗生产厂商在接受财新采访时表示，目前，企业同比产能已增加 30% 到 40%，如果后续需求量大，可能会延长生产时间至 11～12 月。

最新发布的《流感疫苗预防接种技术指南（2020—2021）》建议，受种者最好在 10 月底前完成免疫接种。不过，由于存在疫苗供应不足的情况，仍未接种的人群，整个流行季节都可以通过社区和医院获得流感疫苗。（内容策划：z_popeye、gyouza）

题图来源：直播视频截图

参考资料：

[1]Wu X, Cai Y, Huang X, et al. Co-infection with SARS-CoV-2 and influenza A virus in patient with pneumonia, China[J]. Emerging infectious diseases, 2020, 26(6): 1324.

[2]《中国流感疫苗预防接种技术指南（2020-2021）》

[3]《接种季流感疫苗供不应求 企业拟延长生产周期》财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