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学年的第二学期开始后，按时间排序基本是忙完了自然基金申请，就又到了研究生毕业论文写作、评审和答辩的季节。好在我今年没申请国家自然基金，所以基金申请方面还稍微轻松一点。
关于学生的培养、毕业和答辩问题，有些话知道是老生常谈，也有些话是说了白说，可总归是不吐不快。在科学网博客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叨叨一下，愿意听的听听，不愿意听的立马儿走人或者根本别进来就是。
话题一，能不能给我多点时间？
首先是自己的学生写论文。我一贯主张早动手“搭架子”，当年自己就是这么办的。早“搭架子”有两层好处：首先是知道自己的课题究竟想干什么，换句话说就是找到需要解决的问题并计划好怎么解决，然后一步步地实现。其次是有了这个底子，写起论文来速度会很快，基本上就是把“肉”（实验结果和数据）填进去，加上讨论就完成了。可惜我建议学生这么做，没有几个人能实现的。当然遇到难以预期的重要发现，可能会打乱原计划；不过，到目前为止我遇到的绝大多数学生的情况，都可以采用上述方法。
我原来告诉学生，自己至少要看两遍学位论文（流行语是“大论文”）的草稿，要求他们第一次给我3-4周时间，第二次给我1-2周时间。后来在某些学生虽非强烈呼吁但却坚决行动的情形之下，只好逐渐压缩时间；压缩到一定程度后我也“反弹”了——“那好，你拿走，我不看了”，你愿意怎么处理请随便好了。既然你自己不把论文当回事，我干吗要花时间精力去仔细看？我的观点也明确告知学生：“小论文”即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是我们的共同作品，而且还包括外部合作者的工作，我一定要认真把关，绝不允许“丢人现眼”的错误；“大论文”是研究生的作品，我作为导师已经在选题、研究指导、提供经费方面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如果学生听不进去我对论文的意见，导致论文质量差，也只能随他去了。不过，如果学生是学术观点与我有分歧，那我倒是很愿意和他认真交流一番，而且也不会强迫他接受我的观点。总之我的理念是，学位论文是研究生自己的作品，将来放到图书馆里，因为质量问题被人家挑毛病，那得自己担着。
说完自己的学生再说说外来的学位论文评阅。老实说，现在研究生人数众多，每年收到的评阅邀请不少。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尚且如此，那些大牛们大概更是忙得可以。至于他们是否有什么分担的方法，我就不敢妄加揣测了。不过我首先“招认”，自己实在忙不过来时，确实有过让助手预审的情形（尽管很少），把明显的问题和错别字帮助找出来，让我能腾出时间来考虑更重要的内容。
既然是评阅／评审就要有个样子，所以我给自己订立的原则是：审阅外来的学位论文，时间至少要1周，2周或以上更好；如果不行就少审，比如让我审2份，只答应1份。因为时间短就一口回绝的事倒也很少，因为不少评审邀请来自同事和熟知的同行，加上人家又说了" 学生才写完，留给评阅的时间太短不好意思”云云。我也是凡夫俗子，尽管有原则底线，遇到这种情况也只好尽量挤出时间来审；至于是否因为时间短而影响评审质量，也是天地良心和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事。
话题二，答辩的时候导师该怎么做？
我不时地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的老师可能觉得学生答辩不好，自己脸上无光，所以在答辩会上越俎代庖，替学生回答那些答不出来的问题。这和我的观念是截然不同的。如同上面说过的学位论文写作，我认为答辩主要是学生的事，也是考察其是否达到培养目标的一个重要方面，在此期间导师起到的只能是辅助作用。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导师，平时好好督促，答辩前搞个预讲，发现和纠正学生一些明显的疏漏，然后给学生答辩所需的费用掏银子，就仁至义尽了。导师实在没有必要在答辩会上，赤膊上阵帮助学生“提高水平”，这样说不定还会起到反面效果。最近一次在自己学生的答辩会上，我是在答辩委主任问“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的时候，才出来说刚才的学生有些没有说清或者不准确的地方，我再补充和说明一下，目的是为了不让谬误流传，因为大多数答辩委并不是做同一类结构或者同一个药物靶点课题的小同行。
当然，在官本位盛行的时代，对于研究生管理机构制订的政策，无论是否合理和有利于保障研究生培养质量，普通导师也只能遵命执行。前面若干博文也已讨论甚至抨击过某些做法。不过无论外界情况如何，导师还是应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好关，并适度调整自己的观念。
如果把培养学生与父母培养子女相比（虽然二者不一样，但大体可以类比），太宠爱了或者放任不管都是害了他们，而把自己的期望和荣誉感强加在他们身上，恐怕也难免会带来与良好初衷背道而驰的后果。这些事情在日常生活中已经听到太多了。